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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一九九八年的冬天,我含淚把我心愛的女兒嫁出去,那一天在婚禮上,我強抑著我的情緒,用沙啞悲抑的聲調,上台答謝賓客,引起了賓客一片譁然,事後,他們告訴我,哪有人在結婚典禮上,引人落淚的!第二天女兒回門後,就跟著夫婿回澳洲了。回去的那一天,當她跨出門後,我放聲大哭,聲音嚇壞了我自己,也嚇壞站在我身旁的太太,太太緊緊抱著我,用手輕揉著我的胸口,怕我一口氣上不來就走了,站在一旁的兒子,臉色蒼白,他大概從來不知道,一向極俱威嚴的老爸,還會哭,他媽要他趕快到浴室裡去放水,讓我好好泡一個熱水澡。坐在浴盆裡,我痛痛快快哭了一場,感覺好多了,太太說,她終於明白人家說,女兒是爸爸前世的情人了。三天後,兒子去當兵,我原以為會令我再痛苦的,沒想到一向沒出過遠門的兒子,我連送他到火車站都沒有,只站在陽台上,跟他揮揮手,他就走了,我沒有留下一滴眼淚,半夜也沒有為他失眠。

  一晃好幾年了,現在女兒每一年回來一次,每次回來,我們那個可愛的小外孫女,總是在跑進門後,叫了一聲外公外婆後,就跑到沙發上,打開電視看幼幼台,日復一日,從早到晚,一點也不吵,我常笑著跟老婆說,女兒好能幹能把我們外孫女教得這麼乖,我老婆也有同感,直到有一天,女兒從澳洲打電話來,告訴我們說,外孫女有了近視,我們才感覺事態的嚴重,女兒說,「爸,你不是紙風車的董事嗎?為什麼你們不把那些好看又有意義的兒童劇搬到鄉下去演呢?」女兒一番話,猶如暮鼓晨鐘驚醒了我,打開報紙一看,正好看見紙風車下鄉演出的報導,好令人振奮的消息,這使我想起我童年,那時候,我與父母居住在基隆信義國小附近的山腳下,每天課餘,我都和小朋友、同學遨遊於山水間,或爬樹,學猴子盪鞦韆,或涉水,在溪裡捉魚蝦,那真是段快樂的時光,如今對在城市成長的孩子,已不復多見了。女兒說的對:「爸爸,你不能老做董事不做事」,她要我建議紙風車,每年辦一次寒暑假的兒童訓練營,好計劃,這樣我們外孫女,就不用每年回來都杵在電視機旁,傷害她的眼睛了。

縱橫國際影視董事長、紙風車文教基金會董事 徐立功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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