孩子的第一哩路 First Mile, Kid's

【發現新台灣】請全台灣孩子們看戲 啟蒙兒童美學
2007-02-11 22:58／詹怡宜

　　最近正在放寒假，相信很多父母親，正在傷腦筋，到底要給孩子什麼樣子的活動？今天有這麼1個建議，現在有一群人很認真的，正在推動要帶給孩子歡樂，以及永遠難忘的回憶，不只是給都市或有錢的孩子，他們現在正推動1個運動，就希望讓台灣319鄉鎮，包括一些偏遠鄉下地方，所有的孩子都能夠免費看到最精采的演出。

　　319鄉村兒童藝術工程工作人員：「再來再來，差不多差不多，可以再往上舞台走嗎？可以來，再往上舞台走，差不多到白線，後面那2支。」319鄉村兒童藝術工程發起人柯一正：「這個計畫，是這幾年來，我們最興奮的一個活動，就是能夠把戲，帶到很偏僻的地方。」

　　台北縣新莊還不算太偏遠，這是319鄉村，兒童藝術工程演出的第5站，後續還有314個站要走，請孩子們免費來看戲，下午先為晚上的表演彩排，發現還有不少該修正的。演員：「記住一句話，相信自己堅持到底，這夢想就…，我在講這話的時候音樂已經走了，好，相信自己堅持到底，這夢想就一定會實現。太慢了，相信自己就要下了，時間老人…，等一下。」

　　演出還沒正式開始，台下觀眾已經看得津津有味，唐吉軻德跟時間老人的服裝道具還沒有穿上，倒是演馬的得全副武裝，連彩排都不能偷懶。演員：「哈哈哈，千萬不要小看自己的力量，記住一句話，相信自己堅持到底，這夢想就一定會實現。時間老人，我決定了…。」

　　經過練習，大家默契好多了，不過本來坐在台下的團長，這時站出來，他還不夠滿意。紙風車劇團團長任建誠：「你那話講得節奏加快，所以那地方情緒的東西，比較容易帶到後面去，好，那我這邊再練一次，好不好？你從你最後那句話，帶到他這邊來，所以劭如，剛才那個時間老人，那段的那個點，一定要抓好喔，這個地方情緒要拉高，所以那個地方，你音樂推高聲音推高一點，好不好？」

　　任建誠是紙風車劇團團長，留學法國學的是戲劇，當初也從小演員，演到現在白頭髮都出來了，還是重視每一場，演給孩子們看的小細節，儘管今天不是在國家劇院，觀眾也不必買票進場，對演員的要求，卻是一樣嚴格。

　　剛剛的唐吉軻德，突然又變成跳舞的巫婆，今晚每1齣表演，就是同一批人，以不同角色，輪流取悅小朋友，巫婆系列演出，小朋友向來很喜歡，而這回劇團，還特別為新莊這個越南配偶密度最高的城鎮，增加了越南古典童話故事。

　　演員：「小楊桃我來了，我吃。」團長任建誠：「楊桃抖動大一點，楊桃每個都要抖，每一顆都要抖。」演員：「來來來，看我的，我再吃。」團長任建誠：「每一顆移動就要抖！」

　　即使是抖楊桃，演員們也玩得挺賣力，這是團長對大家的要求，不論有沒有台詞，台上每個角色都是主角。團長任建誠：「動作那東西要到，不要感覺希哩呼嚕就走了。來，最後吃楊桃再來一次，對，這樣過去一下，整個就不一樣。」

　　演給小朋友看的劇，除了演技，不可忽略的還有道具，還得是大型道具才夠精彩。演員：「為了要獎勵你。」團長任建誠：「山神的位置可不可以再長高一點，山神可不可以再長高一點。」演員：「這裡的金銀財寶，你都可以帶回去。」

　　背後苦撐的，也是剛剛台前的演員，身高不夠也只有努力再撐著點，盡量把山神的氣勢，給製造出來，因為即使這麼1個山神的角色，也可能為孩子們留下難忘的回憶。

　　活動的發起人之一，後來當導演的柯一正就說，他永遠不會忘記小時候鄉下看過的演出。發起人柯一正：「以前規模最大的，大概就是李棠華。」記者：「你小時候真的去看李棠華。」發起人柯一正：「真的是，我嘉義人，他就到我們很鄉下的地方去演出。」

　　他稱這叫浪漫的啟蒙，不該只有能買票進文化中心的孩子，才能要享受這種「啟蒙」，於是他們推動「孩子的第一哩路」計畫，號召各界為每個鄉鎮捐款，滿35萬，就在這個鄉鎮，為孩子們辦1場戲劇盛宴。演員：「貧僧法海，法力高強有如大海的法海。」

　　彩排中，剛剛的唐吉軻德這會兒又變成法海，3個演員，一起撐著20幾公斤道具演出。演員法海：「妖怪！妖怪在哪裡？」

　　發電電瓶揹在身上，晚上真正演出時，法海和白蛇都將變成發亮的花燈，儘管人手不足，演員沒得休息，每一場的35萬經費，他們要為孩子們，創造出最燦爛的效果。演員：「你這條臭龍，走開啦！不要擋路。離近一點，離近一點，啊！龍頭掉了！」

　　糟糕！龍頭斷了，繼續彩排，演員們已經練就幾分鐘的時間，可以修好道具的本領，晚上的演出不會有問題。工作人員：「用力一點啦，對對至少這樣，對對對，整個再抖大一點，那個誰坐到上面去。」

　　柯一正：「它會是一個很快樂的事情，而且可以是全國人都來參與，請你關心的地方，或喜歡的地方的人，看戲，你可以花錢捐款，請所關心地方的人來看戲。」

　　即使是遠在阿里山上，這是上個月第1場山區的演出，當初想法最早是，來自幾個自稱老文藝青年的好朋友，柯一正、吳念真、林錦昌和李永豐等，幾個人聚在一起聊著，覺得台灣不能夠再光講政治，應該要做點什麼事，所以決定透過演出，為孩子們推動文化運動。

　　所有複雜的舞台道具都搬上阿里山，這是不尋常的經驗，演出經費來自民間，部分是企業贊助，也開放個人小額捐款，要給山裡的孩子，一生難忘的回憶。紙風車基金會執行長李永豐：「可能他一生中可能就一次，像這麼豐盛的東西，那這個豐盛東西，如果是由台灣很多人的贊助，這樣子進來，他覺得蠻愉快的。」

　　偏遠的山上，同樣不馬虎的演出，舞台、燈光、音響和佈景，用的是都市劇場的水準。演員：「你叫什麼名字啊？」演員：「我叫小明。」演員：「小明喔，你現在再做什麼啊？」演員：「在當兵。」演員：「當兵喔，你逃兵喔！」演員：「沒有沒有，我休假。」演員：「喔喔喔，不要逃兵喔。」演員：「不會不會。」演員：「來來來，學校到了。」

　　記者：「以前有沒有看過這樣的表演？」小朋友：「沒有。」記者：「希不希望以後再看到這樣的表演？」小朋友：「希望。」記者：「你們給今天晚上的表演打幾分？」小朋友：「100分。」小朋友家長：「尤其是山上，這個是小朋友最需要的。」

　　因為城鄉差距，全台灣很多地方的孩子，一輩子沒有機會，看過的演出，現在走進鄉下，有人免費招待，後續不論是山上、海邊、離島，都要去。這是個長期的承諾，而劇團演員們那天清晨5點鐘，出發上路，表演結束，為了省下住宿費，再匆匆趕回台北，已經是清晨4點了，對他們來說，同樣也是難忘的回憶。

　　記者：「你今天會演幾個角色？」鄒宜中：「6、7個吧，對啊，從開場的唐吉訶德演到『八歲一個人去旅行』的阿公，黑衣人、法海、法海的右手，又是要扮演不一樣的聲音表情動作。」記者：「那還有誰？你今天演幾個角色？」靜怡：「今天喔，我從年輕演到老。」團長任建誠：「她演8歲小孩，也演老太婆。」

　　而旁邊這個女生，還演楊桃樹，每個人得演，得唱，得跳，還得搬佈景，當道具，為孩子們演戲，他們覺得榮幸。記者：「現在說319鄉鎮，變成各個地方都要去，不是很累嗎？」團長任建誠：「很有意義的事情。」記者：「真的很好玩嗎？」團長任建誠：「阿胖會覺得很累嗎？」紙風車劇團潘政煌：「不會啊。結束的時候，會有種莫名的感動。」記者：「會覺得非常感動？」潘政煌：「對，非常開心，這是非常有意義的事情。」記者：「你們在台上也會注意，下面的反應？」潘政煌：「會啊，對，都會注意台下的反應，我們跟他們有互動，他們開心我們就開心。」團長任建誠：「真的嗎？你幾歲？」潘政煌：「我今年23歲。」團長任建誠：「你不是小朋友嗎？」潘政煌：「這是我的電話號碼，沒有。」

　　這裡有年輕人的熱情，以及工作的責任感，即使都做爸爸了，為更多孩子演出，仍然覺得幸福愉快。團長任建誠：「林家恩小朋友，林家恩小朋友，你的阿媽在前面找你，他在後台一聽到，啊！那是我的小孩。」紙風車劇團林宇竣：「因為已經化好妝了，在後面準備想說，怎麼辦怎麼辦，小孩不見了，可是待會就要上台，你又不能出去找，後來還好找到了。」

　　這是一個夢想，紙風車當年創團的時候，我們就立下說，要做到台灣每一個孩子，都看兒童劇為止，但對於真正要走完319鄉鎮的鄉村兒童藝術工程計畫，其實本來團長是反對的，當初他覺得，團員已經夠辛苦的，2、3年的時間，要全台灣表演一圈，怎麼可能！

　　團長任建誠：「看著我們那些老大去談贊助，被拒絕，去從這中間，去尋求更多可能性的時候，我會發現有一個，也是我當初作兒童劇自己很喜歡的一個觀念，你必須要從正向的東西去思考一些問題，設法解決問題的正向思考，大家反而感受到，恭逢其盛的興奮。」

　　活動推出幾個月以來，已經有10多個鄉鎮，陸續獲得足夠捐款贊助，而這天是新莊活動的第5場演出。演員：「大家好，我是一個巫婆。」

　　白天重複的彩排，讓晚上的演出，果然順利精采，法海和白蛇的燈光效果，在夜晚的戶外，更顯得突出，而這個為孩子們精心設計的夜晚，還讓大人小孩們一起參與互動。

　　2007年新莊盃，趣味龍舟大賽正式開始。哇， 這個船都用倒下去的，怎麼辦？還有人飛到這邊來了，讓孩子們一起玩，主辦單位甚至也設計了，水淹金山寺的橋段。演員：「怎麼真的有水，你別開玩笑了，救命啊！救命啊！怎麼會有那麼多的水啊！」演員：「救人啊，救人啊！」演員：「到底是什麼事啦？」演員：「阿嬤，阿嬤好像死掉了！」：「什麼！」

　　長大以後，孩子們對今天晚上演了些什麼故事，或許會忘記，但是所感受到的藝術氣息，與歡樂氣氛，卻有可能像柯一正當年，看李棠華特技團一樣，成為啟蒙和永遠的回憶。演員唐吉軻德：「你願不願意也加入我們，一起打造這個偉大的夢想。」演員：「我，可是我是個角嗎？」演員唐吉軻德：「千萬不要看輕自己的力量。」

　　這是下午彩排過的唐吉軻德的片段，這段說的，正是他們推動活動的基本想法，不分鄉村都市，要讓台灣所有孩子，同樣獲得啟發。演員：「備馬！」演員：「是。」演員：「備馬。好！從今天開始，我們要盡所有的力量，幫助全台灣的孩子們，踏出圓夢的第一哩路。」

　　他們還有314個站要完成，從演出中，培養孩子們創意、美學、愛與關懷的能力，這是培育未來人才的第一步，不應該受到城鄉差距的影響，而孩子們的驚喜與笑容也是一樣，有這麼一群唐吉軻德，正呼籲更多人加入，一起請台灣各地的孩子們看戲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