孩子的第一哩路 First Mile, Kid's

國語日報 96/3/6 家庭版
為孩子演戲不分城鄉
◎蔡淑媖

　　「來看戲呵！」小時候最愛村子裡大拜拜，因為有大戲（歌仔戲）可以看，鄰居們總是呼朋引伴的一家一家相邀去看戲，大家扛著長板凳，一次可以坐好幾個人。

　　廟前的歌仔戲，是我最早接觸的表演藝術。絢爛耀眼的舞臺、鏗鏘作響的鑼鼓、打扮艷麗的演員，讓我沉浸在色彩、節奏、故事、舞蹈及歌聲中。我相信：小時後唯一接觸的表演藝術，啟蒙了我許多藝術細胞，因為即使過了快四十年，我依然對戶外演出抱持高度興趣，當然，看最多的還是歌仔戲。

　　那天，聽說有個劇團要來新莊運動公園演出，我早早吃過晚飯就去觀賞。戲還沒開演，偌大的草坪就坐了七八成的觀眾，而且以小孩子居多。演出的是一齣兒童劇，原本我以為只是安排在小劇場，沒想到是在可以坐上萬人的陽光草坪。這麼大排場的戶外兒童劇，我還是第一次見到，所以心中充滿期待。



　　一開場，舞臺前方出現一匹閃著銀光的巨馬，拿著長矛的唐吉訶德坐在巨馬上，而舞台上有一個好大的風車，這充滿視覺震撼的畫面，馬上吸引所有觀眾的目光。唐吉訶德挑戰風車，與巨龍決鬥，一陣激烈的聲光交錯後，唐吉訶德自嘆被人瞧不起，心情鬱卒，這時神仙指點他說：有一個「三一九鄉村兒童藝術工程」正在進行，請他去協助。這齣戲的導演很聰明，懂得用戲劇安排，巧妙帶出本次活動的主題，也讓現場觀眾知道這個活動的意義。

　　這個藝術工程，本來是針對鄉村小孩舉辦的，這次由中華電信贊助，針對新住民孩子演出，所以也特別安排了一個越南籍媽媽講越南的民間故事。這個在越南家喻戶曉的「楊桃樹的故事」，有點兒像臺灣的民間故事「賣香屁」，結局是老實的弟弟獲得財富，貪心的哥哥沒有好下場。透過演員豐富的肢體語言，和大型偶及道具的襯托，讓人看完印象深刻。

　　越南媽媽除了說越南的故事給孩子聽外，還教現場孩子們講幾句簡單的越南話，最後由嫁到臺灣的六名越南來的新住民，穿北越的傳統服裝「四身衣」，表演越南傳統舞蹈「鼓飯舞」。我想，這幾千名觀眾裡，一定有許多越南來的新住民，這場演出將帶給她們難忘的回憶。



　　這個地點，以往也曾多次邀請過知名歌仔戲團來表演，在母親節或是重陽節時，以慰勞母親或是長輩的名義舉行。之前的演出，來看戲的以大人居多，小孩大多是陪大人來的，常常一邊看一邊吵著要回家。這依次，同樣的場地，同樣的舞臺，我看到的是幾千名小朋友興奮的融入戲劇裡，他們隨劇情或靜或動，整整兩個小時興致不減。很多第一次看兒童劇的大人，倒是被小朋友和演員的互動給嚇著，他們嘖嘖稱奇說：「這些小朋友怎麼那麼厲害，知道要說什麼和要做什麼！」

　　這個大排場的兒童劇讓我很興奮，我暗自忖度，如果村裡大拜拜時也能演出兒童劇，那將是多少孩子的福氣呀！表演藝術不應關在劇場內，應該主動走出去接觸民眾，讓結合文學、音樂、工藝、美術、舞蹈的兒童戲劇，更貼近兒童的生活，啟蒙孩子的藝術細胞。這樣的藝術工程，其實不需要浩大，但需要長久，要全面性的照顧所有孩子，不分城鄉。城市裡弱勢的孩子集結起來，其實比鄉村多好幾倍呢！

　　「來看戲呵！」我希望下次還有機會找鄰居的小朋友一起去看戶外的兒童劇。而且我還要建議市長，母親節、重陽節仍要演戲慰勞長輩，兒童節也要演戲給小市民看，不要老是發一些沒用的紀念品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