孩子的第一哩路 First Mile, Kid's

     

       「我，是個巫婆，而且是個有經驗的巫婆，所以，我的名字叫做『巫頂』。」這是紙風車劇團演出中的一段台詞，在涼爽的秋天夜晚，響徹三重市體育場雲霄。
從前年年底在十二生肖最後一場演出得知紙風車劇團即將展開「紙風車319鄉村兒童藝術工程」活動後，終於等到三重的演出了。其實這場戲在國家戲劇院也有售票演出，但是演出時恰好有事不克前往觀賞（紙風車劇團工作人員還特地致電提醒yukumom可以抽空去欣賞），現在有免費欣賞的機會，豈能再錯過？
       於是，在演出前兩小時，我們早早到了演出場地，邊野餐邊等待節目開始。晚上少了夏夜的濕熱，取而代之的是徐徐涼風，還有一彎上弦月及五六顆星星作伴，真是看戲的好天氣。等待的時間，有幸看到新戲「巴里的紅眼睛」最後排練實況，看到所有演員不斷地在舞台上對位、排演，只為了呈現給所有觀眾一個最精采的演出，趁機教育A-yu一番：「就像你每次考試前都有複習，所以每次都考一百分啊！」A-yu心有同感地點了點頭，看來以後不用為教他唸書而操心了，真好。只是，這個故事最後有比較殘忍的劇情，而且一再排練，雖然劇團已經用了最好的方式來詮釋，但兄弟倆還是看得瞪大了眼睛、張大了嘴巴，連飯都忘了吞下去。
        隨著天色漸暗，人潮聚集，令人期待的一刻終於來臨。我們坐在第六排，聽蕃薯團長說今晚有三千多人，回頭一看，真的被那萬頭鑽動的人群給嚇到了！今天的表演由六段故事串起來，其中包含了紙風車第一次公開演出的「巴里的紅眼睛」。第一段故事是唐吉訶德，這段最具爆發力的就是舞台上不斷旋轉並發射火花的大風車，以及流竄到觀眾席中，不斷噴火的巨大雙頭龍。每個孩子莫不被這兩個巨大、具聲光效果的活動道具所震懾，A-ku甚至在雙頭龍靠近時，情不自禁地將雙手護著頭部，彷彿怕火花噴到一般。這一段很棒的是：當唐吉訶德挑戰大風車失敗而心灰意冷後，時間老人告訴他，「只要有心，沒有辦不到的事」，點出紙風車319鄉村兒童藝術工程的夢想及實現情形。
       幾段不同的故事，由巫頂串場，串得恰到好處。每一次他出場，就會來這麼一段介紹詞，現場孩子聽了之後，幾乎都朗朗上口。第二段就是「巴里的紅眼睛」。這真是一段精彩的演出，不論是舞蹈、音樂及服裝，都極俱考究，甚至連劇中人物講話口音，都模仿得唯妙唯肖。因為已經看過排演，所以A-ku知道哪裡開始有「殘忍」的劇情，他甚至把臉別開，不看舞台。媽媽問他：「怎麼啦？」他不說話，整個人窩在媽媽懷中，最後居然輕輕嗚咽，不斷用手背拭淚。真是感情豐富的孩子，他居然看到哭了！幸好這一段不長，接下來的「起床號」充滿歡笑，A-ku終於破涕而笑。「起床號」中的賴床招式，每個人或多或少都有類似經驗，莫不發出心有戚戚焉的會心一笑。
       第四段是「追風賽狗場」，這，可是紙風車的強項。兒童劇團在演出當時，或多或少都會安排一些跟觀眾互動的橋段，很多劇團演員會走入觀眾席互動，但往往只侷限於中央走道附近的觀眾才能一親芳澤。紙風車不一樣，他們設計了大型充氣道具，這些道具可以藉由觀眾的力量，傳遍所有觀眾席，每位觀眾都有機會參與演出，這種讓全體觀眾都能參與的設計，真不愧是個中橋楚。去年秋天「太陽王國歷險記」中在觀眾席上流竄的火紅太陽，讓兄弟倆津津樂道、念念不忘。這一次，看見舞臺上出現十來隻充氣狗，一些紙風車的老觀眾(嘿嘿，就是我們啦)已經知道下一個動作是什麼，不等巫頂下指令，紛紛站立，準備當這些狗兒的『跑道』。果然，巫頂一發號施令，大夥瘋狂地「傳動」這些狗狗選手，但是大夥太瘋狂，忘記看是哪一隻狗先傳回舞台得到冠軍。「再一次、再一次、再比一次！」在歡聲雷動的要求聲浪中，所有狗狗重回跑道，再比一次，太有意思了！所有大人小孩都玩瘋了！
       為了緩和大夥的情緒，下一段是很愛賣東西的「吳導」---吳念真導演口述的故事。吳導的聲音，真誠、感人，配合布偶及懷舊投影片，慢慢沉澱大家興奮的心，帶大家回到他「八歲一個人去旅行」的時空。這種表演方式很棒，期待吳導常常來講故事哦。
       最後一段的「神奇黑光棒」，堪稱黑光戲中的佳作。前年帶A-yu去「小袋鼠故事劇團」聽故事，首次感覺到黑光戲的魅力，一直也想讓當時太小沒法看戲的A-ku弟弟及在家帶孩子的yukupa也感動一下。紙風車這段演出大約動用了二十名演員，演出及編排令人嘆為觀止，演員間默契極佳，變化出各種不同的視覺效果，這需要花多少間排練才能有這麼精彩的演出啊！看得讓人起了一身感動的雞皮疙瘩。
很謝謝紙風車的藝術工程，讓曾經錯過這場演出的我們，不再遺憾，有了一個美好的夜晚及美麗的回憶。雖然看完演出回到家已經將近晚上十點，雖然兄弟倆嘴裡不斷喊著：「好累，想睡覺。」但兩雙發亮的眼睛，讓也很累的爸媽決定，下次還要再去看戲！
        後記：這是個充滿新奇的夜晚，新奇的是可以看到這麼龐大、具聲光效果的大風車和雙頭龍，新奇的是第一次看到「八歲一個人去旅行」這樣的表演方式，新奇的是編導居然可以想出「追風賽狗場」這種台上台下瘋成一團的互動方式。這也是個感動的夜晚，感動於這個讓台灣每個孩子感受藝術創意與美好的夢想，看來很難實現，在有錢捐錢、有力出力的民眾支持下，紙風車已經完成142個鄉鎮的演出了。感動於大家扶老攜幼來看戲，散場後都記得將垃圾帶走，小朋友也順手整理椅子，還有很多人不急著回去，紛紛走到台前慷慨解囊。這種觀賞後的感動，呼應一開始時時間老人告訴唐吉訶德的話，在心中不停斷迴盪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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本網誌轉貼自 古錐兄弟倆的生活  http://www.wretch.cc/blog/linlanchi/20779813